当下的价值投资理念,大致是以巴非特风格为主的价值选择,强调壁垒、空间、可持续和可把握等特点,回避阶段性、不确定性、周期性和普通制造业等类型,这里确实是蕴涵着较非凡的智慧与逻辑,我本人也是深深受益于此,但我经常在想,这是价值追寻的全部吗?我们资本市场的未来崛起会是建立在这种价值理解和选择的基础之上来完成吗?在这种智慧和理念下选择出来的企业能够支撑起一个灿烂的中国牛市和中国经济的未来吗?不具备以上特征的财富创造形式还有没有价值参与的可能呢?
这些年的熊市里,恐惧战胜了贪婪,价值的追求和理解也快速转变为保守、安全甚至是过于苛刻的价值寻找,价值成为了一种终极意义上的理解。在这种理解的支撑下,资本丧失了其凶猛的本性,从过右转为过左,把价值理解局限在狭小的空间里,而这种单一的理念解读也势必会引发资本市场的危局,这和那些林林总总的网络、地产等泡沫危机的形成机理是一致的,只是泡沫危机是由于单一理念的膨胀而导致的极度繁荣,低迷危局却是由价值理念的排它型信奉而导致的其他价值形式的极度萎靡,牛熊的背后都是一样的偏执。其实,从国家到个人乃至市场,都是依靠一些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来指导和协调行为和方向的。人生观需要健康丰盈有层次,资本市场观也是如此,过分苛刻和单一的价值理解必然会束缚资本的顺畅流动及合理配置。老巴理念的过于盛行也同样会影响到它自身的市场实践和可操作性,而且从全局上来看,该理念下诞生出来的投资选择不具备当前中国资本市场的普遍代表性,也就无法起到振兴市场的理论建设的历史使命,不符合我国资本市场当前的阶段性特征和急所。
那么,什么样的价值理念才是顺应和振兴我国资本市场的发展方向的呢?这个命题较大,也难以回答,但有一点很清楚,它必须是多元的、是与现实生活中财富的创造形式相结合的,既然企业的活动和财富的实现是微观具体各有不同,我们的理念也就不应该脱离价值创造的多样化而局限起来。“护城河、特许权、安全边际、稳定经营、简单易解”等价值要素固然重要,但没有它们的成功投资也比比皆是,就算最终被证明消亡了的辉煌在其过程中也同样为社会贡献了惊人的价值,人类历史上有太多不永恒但却具备阶段性价值的经济形态,它们在某个时期同样为投资者带来了巨大财富。所以,我们是否应当反思,目前的估值体系和价值评判标准的严重分化是否合理。周期性和制造业等虽然从目前来看是没有什么太亮眼的地方,但它们才是我国股市的中坚力量,注定要成为我国经济活动中的参天大树。让我们设想一下,随着目前各基础产业产能的迅速放大和过剩、随着我国在世界能源版图上的政治努力和国力加强,我国在世界工业原料的制造与争取上必定会越来越宽松,那么上游的钢铁、煤炭、原油、有色金属等工业原料的供应价格也必定是持续相对向下,而对于大部分制造业企业来说,成本往往是经营环节中从长期来看最重要、最难以解决的部分,结合行业阶段性过剩的庞大产能,它们将因此具备供应全球的竞争力和生产能力,它们中的优秀者将会面临爆发式的市场机遇,这些恰恰是追求产能平衡和壁垒保护的行业所不可能出现的井喷机遇,成百上千倍的投资利润或许在数年间即可实现,而这也是那些模型估值、复利计算等书面理论所无法理解的。过去,当我在阅读世界资本主义的演进史、产业的变迁史和国家格局的变化史的时候,我发现,其中有非常多的财富力量和财富机会是不能从局部、从情理上来感觉和把握的。所以,当我们在股市里追逐那日常的百分之几十甚或百分之几百的利润时,当我们运用各种当前的方法去判断价值和未来的成长空间时,我们是否能设想出数百倍乃至数千倍的利润是如何诞生的呢?不能!所以,我们需要放开想象力,丰富多元化的价值理解和价值理论,因为缺乏想象力的市场是没有生命活力的,虽然熊市的恐惧让我们暂时失去了它,但它仍然是点燃我们未来之光的希望所在!